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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年刻万象回春印
林乾良

肖形印又称画印,示其印面非文字而为图画也。余素以为:肖形印之由来甚古,如从远古原始社会之图腾崇拜看来,有可能比文字印为古。偶阅1930年出版之《东方杂志》,见黄宾虹所著《古印概论》:“古印文字,至为淆杂。今据图画象形之印,品类尤多。以体言之,一名肖形印……虽其时代未可断言,而要有三代流传最古之物。陈簠斋与王廉生书云:‘圆肖形印,非夏即商'是可取以为信。”可知,以肖形印为印中最古者,大有人在。

古肖形印,有兼以示意者。如武士、骑士印用彰武功,获麟与鹿形印用示祥瑞与官禄,等等。后人则更衍为奇巧,并与文字相结合,用以表达较复杂之内涵。例如,宋人书翰中每见“一路无恙”印,其形多为左边置一直立鹭鸟,右侧则为“无恙”两字。此类印曾见于范成大、张孝祥之行书,吕公弼《子安帖》,米芾《紫金帖》等。或有更置一鱼于鹭嘴者,则非但一路无恙而且有馀。

此印为童大年先生早年所刻,心龛款。廿余年前,余偶得童氏所刻印百余钮,此其一也。此印外形为肥象,一锦鞍自背披下,具装饰纹。巨躯,双牙,长鼻,大耳,其形毕肖。细察,可发现锦鞍之装饰非仅一般花纹,而有较深之内涵。其上段,外为“回”字,内含篆书“春”字;其下之“万”,《康熙字典》曾收入,实为“万”字。综合起来,盖“万象回春”也。童氏为西泠印社早期社员,功力极深。此印虽着意取巧,而形神不失古朴,亦难能可贵者也。

余曾查之旧谱,乃知童大年此作实有所本。汪启淑《集古印存》中,有二象形印,其鞍内置“王”字,盖隐“旺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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