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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老师陈巨来——八 老师谈老师、师兄弟及其它
□ 许培鑫

认了老师,当然也就要问起老师的老师来。

“老师,你的老师是谁,他有名吗?”我问老师。

“我的老师叫赵叔儒,当然有名喽!”老师接着说,“许培鑫,篆刻非常奇怪,它不象绘画。绘画分南派北派,北傅南张即是,始终是二个头,一南一北,各领风骚。这篆刻是只一人称霸印坛的。吴昌硕在印坛做霸主就只是吴昌硕,没有这派是吴昌硕,那派是李昌硕的。吴昌硕死后就只有赵叔儒,我老师赵叔儒死后就是我陈巨来。”

“那么你师兄弟又有几个呢?”我当了徒弟,老师的什么都想问个明白。

“我师兄弟共四人:我是老大;老二叶露圆,在上海中国画院;老三方介戡,在浙江;老四陶寿伯。”

老师介绍叶露圆和方介戡都介绍了在什么地方,而老四陶寿伯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自然要问了:“老师这陶寿伯现在什么地方?”

“陶寿伯嘛!”老师抬起头,眼睛往上看了看,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陶寿伯因为姓陶,所以他逃走了,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那时我年纪小,未听说过把解放前夕跟蒋介石一起去台湾的人,称作逃走了。后来才知道陶寿伯去了台湾,听说还当上了台北博物馆馆长。当时只是怀疑,心想有名的人是不会下落不明的,莫非陶寿伯没什么名气,无论如何想不到老师是在告诉我他去了台湾。

后来--九十年代初在东台路古玩市场碰上秦伯远,他听人说我是陈巨来的学生,便要我叫他师叔。他告诉我:赵叔儒不是收四个弟子,他恐怕收了四十个还不止。他是靠收学生生活的,一般的讲,他收的弟子都是富家子弟。老师说四个可能只是指熟悉或比较有名的吧!

当我问起老师收了多少学生时,老师想了想说:“有一个姓罗的,是崇明农场里的,他刻得不错。有人问他什么时,他还会象擦鼻子的酸秀才那样,称小弟嘛,怎么怎么……”老师一面用手在自己面前比划着。

出狱后我知道老师得意的学生有好几个。他说的小罗是否存在直到今天还不知究竟,老师之所以不讲,大约怕连累他们。真象不讲陶寿伯去了台湾可能会连累自己一样。

不过有一个学生到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老师在当时就讲了--他是安徽白茅岭农场一个狱吏的儿子。

“我五十年代被领导送去白茅岭农场劳教时收过一个学生。”老师说。

“什么!老师还劳教过?”我初听说时问。

“是的。”老师一点也不违避,“那是因为我与领导吵,看不惯他们结帮行私,被他们送去劳教了二年!”

“唉!”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人,实性子人,为什么总是不幸!心想自己难道碰得还少吗。

“那时那个队长知道我是篆刻家,就叫他儿子跟我学。我在里面总算没有吃什么苦,重活可不做。身边还可以长带一把篆刻用的小刀。”老师把脸转向我,无不得意地说:“那是任何犯人都做不到的事喽!”

“后来,沈钧儒把我救了出来。嗳!沈钧儒到底名气大,共产党不敢碰他,还要用他。他救我回画院,还加了一级工资。”

老师又与我谈起了沈钧儒。说:“他是‘七君子'之一,名气大极了,初解放时共产党专门派了二个解放军保护他。其实既是保护他又是看住他,怕他有什么对共产党不利的言行。日日夜夜都盯着他,有朋友来,有亲戚来连话都不敢讲,沈钧儒被盯得怨煞。后来好了,共产党还是用了他。”

说起加一极工资,我不由得问:“你在白茅岭劳教时,家中生活怎么办?”

“呦!那是一个朋友,他在香港一听说我被劳教了,每月为我寄钱来,从不脱日子。”老师带着感激而赞美的口气说。

“哦!”我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个人我只为他刻了一只图章,而且是由朋友转过来的,面也未见过,待我特好!”老师补充着。

“有这样的人!”我先是不以为然,现在有些奇怪了。

老师接着说:“他在香港大有钞票,只要帐房间叮嘱一下每月汇钱好了,就每月不会脱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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