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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来甲骨文材料再统计
孙亚冰

自王懿荣1899年发现甲骨文到今天已经有一百余年了,出土的甲骨文材料究竟有多少?以前学界主要有两种看法:一种认为有10万片左右,以董作宾、陈梦家、李学勤、王宇信为代表。另一种认为有15万多片,以胡厚宣为代表。最近陈炜湛先生又提出了6万多片的说法(《关于殷墟甲骨文的两个基本数字》,《中国文物报》2003年1月3日)。甲骨文材料的数量是甲骨学的基本问题,也是大众非常关心的话题,因此搞清楚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统计数字的不同源于统计方法和认识上的不同,对甲骨文材料的统计先后有两种方法。

一 早期的统计以著录、传闻、偶见为主要统计对象,如胡厚宣《五十年甲骨文发现的总结》、董作宾《甲骨学五十年》,这种统计方法不剔除著录中的重复部分,统计误差大。

二 以甲骨实物为统计对象。这一方法首先由陈梦家提出,陈先生1956年出版《殷虚卜辞综述》时,“所有存在大陆上的甲骨已大部分归到公家”,他根据甲骨实物的现藏情况进行统计。这种统计方法,从根本上避免了统计中出现重复的可能,比早期主要依据著录的统计方法更科学。但陈梦家先生没有对甲骨实物的现藏情况作调查,他所依据都是估计数字,这就使他统计结果的准确性大打折扣。以甲骨实物为统计对象,需要调查甲骨实物的具体收藏情况,这一工作不仅耗时费力,而且需要细心辨别真伪。这方面,胡厚宣等的功劳不可不提,以胡厚宣为首的《甲骨文合集》编纂组,从1961年到1984年7月,他们做了近乎普查的工作,为大陆公私机构收藏甲骨情况的统计奠定了基础。笔者的统计即采用这种方法。

国内大陆收藏甲骨的有93个单位,36个私人,共有8万片左右,大宗收藏者有中国国家图书馆34512片、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6560片、山东省博物馆5468片、上海博物馆5275片、故宫博物院4000多片、北京大学3001片、南京博物院2921片等。台湾收藏甲骨的有5个单位,4个私人,总计有3万多片,大宗收藏者有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多于26128片、历史博物馆4378片等。香港有4个单位共藏甲骨90片。

国外有14个国家收藏甲骨,有2万多片,他们分别是日本8000多片、加拿大7402片、英国3141片、美国多于1892片、德国851片、俄罗斯199片、瑞典111片、瑞士69片、法国59片、新加坡28片、荷兰10片、新西兰10片、比利时7片、韩国7片。

以上统计的甲骨都是殷墟出土的刻辞甲骨,随着殷墟以外出土甲骨的增多,甲骨文的外延也不断扩大,我们统计甲骨文材料也应当包括殷墟以外出土的甲骨,即陕西岐山凤雏遗址H11出的213片和H31出的6片、扶风齐家遗址出土采集的6片、扶风强家采集1片、西安丰镐遗址出的3片、山西洪赵坊堆遗址出的1片、北京昌平白浮墓出的4片、房山琉璃河遗址出的3片、房山镇江营遗址出的1片、河北邢台南小汪遗址出的1片、河南郑州二里岗遗址出的2片、郑州电校遗址出的2片、舞阳贾湖遗址出的8片、山东桓台史家遗址出的1片、湖北襄樊出的1片。2002年底周原考古队在陕西周原遗址的齐家北地又发现1片有字甲骨,上有三十余字。最近济南大辛庄商代遗址又发现8片有文字的甲片,其中有4片可缀合成一个几乎完整的龟腹甲,上面有25个清晰的文字。总之,到目前为止,殷墟以外有15个地点共发现262片甲骨文。

综上所述,甲骨文既包括殷墟出土的,也包括殷墟以外出土的,百年来共出土了13万片甲骨文材料。

《中国文物报》2003年5月9日第7版(部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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