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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以撒访谈录

问:你好!朱教授!您是硬笔书法理论界的泰斗。二十年的硬坛,也是您从事硬笔书法理论研究的二十年,这很难得,很多原先搞硬书理论研究的人因各种原因都转行了,只有您仍然坚守。可否请您先对自己的二十年来的研究作一个总结?比如,二十年来,您己发表的硬坛论文达到了多大的规模?是否有意去搭建一个框架,形成体系等等?

朱:首先感谢你的提问,但是称为泰斗是万万不敢承受。我认为二十年光阴也太短暂了一些,可以培养一批硬笔书法家,硬笔书法理论家,可是要培养起一个泰斗,这点时间还远不够,你说泰山、北斗为我们仰望,除了久远的时光积聚,还有多少因素在内?www.yingbishufa.com

我也发现了二十年前一起在硬笔书坛努力的一些朋友改道从事其它工作,这对于硬笔书法研究的深入当然是一个损失。世界上有许多和硬笔书法艺术同样有意义的工作,在这个多元化的活跃的空间里,每个人都有很广泛地选择机会,此消彼长,此长彼消,也属正常。就我自己而言,大学读中文,自小对于文学创作的能力不亚于书法,这些年也忍不
住分出精力来写散文,像《十月》,《散文》、《美文》等一些大刊都发了不少,文学创作比理论研究感性、激情、快乐只是对硬笔书法研究的兴致不散,才不致全然放手。

如果对二十年的硬笔书法研究小结,主要是对当代书法创作的审美走向进行跟踪,梳理,研究创作者的创作心态、技巧,发现书法创作取向中表现出的审美观念、价值观念、精神状态差异,试图从当代书法创作中寻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发表的理论主要集中在创作论、书法家论、书法鉴赏论三个方面,却一直无意去搭架或形成体系,谈这个问题也嫌太早,学问远大无穷,孔夫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问学之道终归是要解决自己内在的问题,而不是端个架子给别人看。我一般没有缜密的撰写计划,思考也缺少统一的主线,但是有感受萌生,都乐于通过思考而形成文字。我认为这样作的好处是减少一些目的性、任务观念,却能更多地使研究充满诗意及创造性。真正意义上的学术研究毕竟是一种高层次的思辨活动,即便当前的研究有了某些结论,也须完善或发展,因此,作为一名研究者,不自标孤高,也不低首媚俗,我一直以为十分重要。

问:您对自己的研究感到满意吗?www.yingbishufa.com

朱:开始还满意,后来不满意居多。原因是越往后研究难度越大,如果没有新的角度和论述方法,研究的进展必然受到限制。

问:就理论研究而言,它一方面总结实践;一方面也指导实践进一步发展。那么您认为自己的理论研究是如何总结和指导硬坛的发展的,或在整体发展上存在这种“总结”和“指导”的状况,可否试举一例?

朱:如你所说,理论研究一方面总结实践,另一方面也能指导实践进一步发展。但是一个人的理论研究能否为他人或者群体接受,肯定不是一厢情愿的。首先要让创作者认同,才可能自觉接受。据我观察,大部分硬笔书法家都是凭自己的感觉、意图在进行创作,尤其是有成就的书法家,他们的选择就更加执着和随意,甚至藐视理论的作用。因此理论研究能否起到作用,除了不落伍地紧扣创作脉搏外,还须有前瞻性,通过实在的研究,使之成为创作的参考。同时,书法家也需要关注理论动向,吸收理论研究的成果,这毕竟是一件益事。举个例子,这几年的硬笔书法创作,优秀书家已经达到技巧上十分娴熟的程度,下笔准确无以复加,可以说短时期内不会有什么大进展,相对圆满了。这当然是技巧的优势突出的表现。另一方面,由此产生的不足也很突出,像作品的生趣、机趣这些自然而然的韵致,都被技巧的熟练驱散了,使我们欣赏作品明显感到有技无味。还有一些少儿硬书作者,在成人指导下也渐渐出现了成人化的面目,如缺少童趣、童气,显出不恰当的老成、世故的气息。为什么少儿书法没有自己这个年龄的特征?我思考这些现象并认为需要进行调节,不要为了技巧的掌握而失去人自身一些更为可贵的形而上的因素。我把这些思考通过文字传达出来,但能否起到“指导”的作用,并未知晓。

问:有没有您关注的年轻的硬笔书法理论研究者?www.yingbishufa.com

朱:有些青年作者的文笔很好,思考也有力度,文章读后印象比较深。可惜的是后来没有看到新的论文出现,时日久了便淡忘其名姓。王安石称:“君子不可以不知恒,”才华有了,再加上持恒的思考、撰写,就更能给人深刻印象。

问:我们把视线转移到整个硬坛,您认为二十年来的硬笔理论研究总体上处在一个什么水平?能给多少分?

朱:硬笔书法的理论研究在整体的水平是不高的,原因是二十年前还是空白,在空白点上开始,这是要坦诚地承认的。不少研究也依赖毛笔书法理论,缺乏明朗的硬书理论品格,同时致力于此的人少、致力的力度也不够。如果可以用打分的方式来说明这个水平线有多高,我想不会超出七十分吧。老子说;”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我不愿因为自己喜爱书论而夸饰研究的高度。

问:2005年1O月,中国钢笔书法杂志社等单位在四川乐山举办了“第四届中国钢笔书法理论研讨会”。包括前面的三届,您如何看待这些会议给理论研究的作用?

朱:这几个活动都是全国性、大规模的,给参与者一个交流展示的平台,声气相投共策前进。这些会议对于与会者,尤其是青年与会者一种激情的碰撞,增长了见识,拓宽了研究的渠道。会议有助于研究者宏观地观察整个硬笔书坛的动向。书法家在想什么、做什么,书坛正在朝什么样的走向发展等等一系列问题,会议所起的作用不可低估,或者说,有没有这些研讨会,整个书坛的理论研究面貌是不一样的。当然,我也发现一些问题,就是展开不够,深入不够,差异性大的论文也少,缺乏激荡、碰撞的论争。朱熹说:“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期待有一些不同的声响能在以后的研讨会上进出火花。

问: 有没有今后的研究计划?www.yingbishufa.com

朱:最近我应约去西藏采风,见到了绵延不绝的雅鲁藏布江。一条河流在发端时,并不清楚自己的走向,也不知何时汇人大海,只是靠不停的流动,开拓前路,不合昼夜,最终的形成也许连自己都预料不到。如前所说,像我这样到了知天命之年的人,随意的、感性的想法多了起来,它们左右着我的研究。

问:预祝您今后的研究和生活取得更大的成绩和快乐。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朱:谢谢!

原载《中国钢笔书法》2004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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