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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书坛 从禅到蚕
● 张渝

禅的本意是沉思,它让沉思的人摆脱桎梏走向自由。由于禅的这一特性,禅本身便成了文人士子呵佛骂祖的幌子,禅也的确由此为中国文化的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但是,禅门之中少有宗师巨匠也是不争的事实。回读千年书法,大师级的佛门书法家恐怕只有智永与怀素。那么,如此寥落之局的里面是否也有我们未知的究竟?

“究竟”肯定有,问题是发现此间究竟的不是风流倜傥的文人士子,而是清代的两位学问家——贺贻孙与杭世骏。在《诗筏》中,贺贻孙写道:“诗中情艳语皆可参禅,独禅语不可入诗也。……诗以兴趣为主,兴到故能豪,趣到故能宕。释子兴趣索然,尺幅易窘,枯木寒岩,全无暖气,求所谓纵横不羁、潇潇自如者,百无一二,宜其不能与才子匹敌也。”同样,杭世骏也在《道古堂文集》中写道:“沙门不当为诗,禅以缮性,诗为悦性之具,与禅碍也。”

当然,禅诗也是不容忽视的诗歌力量。但是,必须指出的是,禅而无才或者才小者是不可能对诗的发展做出多大贡献的。可以说,诗的力量不在于诗的书写者是否口不离禅甚至是否具备禅师身份,而在于其是否有诗才。然而,本文并不想过多的谈诗,而是想由此引出一个话题:禅与书法。

当下书坛,尤其是帖学一派,口不离禅者不在少数。他们的作品中也主要追求枯、寒、冷、瘦的意境。有枯寂禅,自然也会有狂禅。狂禅一路的书法追求的往往不是意境而是气概。对于这两路书法,我都不喜欢。不喜欢的理由不是书法不能走此路数,而是这些路数中的书法作品不是意境太似就是空而无物。

枯寒冷瘦类书法的虚假在于意境、气格上的千人一面,用袁宏道的批评便是:“今之人慕趣之名,求趣之似,于是有辩说书画,涉猎古董以为清,寄意玄虚,脱迹杂纷以为远,又其下者则有如苏州之烧香煮茶者,此等皆趣之皮毛,何关神情?”因此,重要的是,不是作品中是否有禅之枯寒冷瘦,而在于作品中是否有自己的面目与神情。毕竟美人不同面,佳人不同体。而飞扬跋扈一路的狂禅类书法,由于其笔墨与意境上的双重缺失,便不得不故弄玄虚以求欺世盗名,在此不说也罢。

由于以上原因,我在阅读当下书家的作品及其谈禅说佛类的文章时,往往本能地别过脸去。因为,在他们那里,禅已不是开人心智、表述最细腻的感受的禅,而是随波逐流、附庸风雅的符号。禅而符号,并且随波逐流,禅就不是禅而是蚕。这个蚕,不仅软体,而且很快结茧。这种结茧现象就是当下书坛许多书家一旦获奖后便固步自封的必然结局。如果仅仅是个别人结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个别人在获大奖后,他的后面往往跟着难以计数的仿写者,而这些仿写者也跟着结茧才是最最可怕的。

禅,不是不可说,也不是不可学,伟大如颜真卿者还自认“好居佛寺,喜与学佛者语”,但所有这一切并不妨碍颜真卿的正大气象,一句话,他有自己的面目,这才是真正的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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