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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笔书法与室内装饰

——简论室内装饰对硬笔书法发展的影响
● 顿子斌


一件硬笔书作的后期制作方法
历史:压玻璃板,或被胶水、图钉请上墙;
现状:形式相对简单和单一的装裱;
展望:取材各异,形式多种,作为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被请入千家万户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硬笔书法作为一种艺术形式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认可与欢迎。它的审美价值也愈来愈为人们所认识。与此相关.将会出现另一种趋势,即硬笔书法与室内装饰的结合。二者相辅相成,不但可以美化居室、书房及办公室等室内环境-而且将进一步推动硬笔书法艺术自身的发展。

相对而言,硬笔书法更易于力的表现。由于笔尖为硬质材料所制,尽管弹性较小,似乎使其表现范围缩小了,但是手腕的作用力却可以直接传递到笔尖和纸上,而不像软笔那样通过笔尖的弹性将手腕的作用力的一部分抵消。加之笔尖较细,也使得作用力更为集中。因而不需用吸墨性很强的纸,就可表现出一种力透纸背的效果(但这不等于说硬笔书法不讲究用笔与用纸)。这样它虽无毛笔书法的“屋漏痕”效果,却因此而显明快之致,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硬笔表现力的不足。也正因为如此,硬笔书法才简洁而不单调,并具有挺秀、空灵等审美意蕴,犹如皓月清风,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耳目一新。所以即使是与毛笔书法属于同一风格的硬笔书作,也趣味迥异。此外,硬笔书法相对容量大而又小巧玲珑,因而它在简洁明快之余,又不失细腻与精致。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情趣。尤其是将它与现代工艺外框结合起来时,更加异彩生辉,增强了它的审美情趣,从而使它具有很强的观赏价值。随着硬笔家族的扩大,书写材料的增多,硬书的适用性也逐渐扩大,并更具亲和力与趣味性,趣味性构成硬笔书法室内装饰的一大特点。它装饰简便,灵活多变,不拘一格。这一切都使它适合于现代室内装饰,并且有着广阔的前景。

现代居室不同于旧式平房,一般屋顶与地面的距离相对较短,悬挂大幅的毛笔书法作品不但沉重也显得拥挤,而硬笔书法点缀则显得灵动、轻巧。所以在这方面,它有着毛笔书法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用于室内装饰的硬笔书法必须是手书,若是复制品,则会黯然失色,失去装饰的意义。

根据笔者的体会,硬笔书法可在以下几方面与室内装饰相结合。

一、写字台装饰,尤以小巧玲珑为特色。以25cm×18~10cm×1 0cm之间的带支座的外框为好-不宜过大。书法是一种黑白艺术,色彩较为单纯,因而外框的色彩和图案不宜过于华丽、繁复,其边框亦不宜过宽,反之,则显俗气,并有喧宾夺主之嫌。二、书架装饰。如果在书的前面放上一幅硬笔书作,那么不但使人感到温馨,而且可以增加书卷气与品位.因而所用外框应力求精致。如果将装有构图巧妙的签名设计的精美相架置于书架,则会更温馨、浪漫,相信其市场潜力很大。硬笔书法还适合在瓷砖上书写,但必须用特殊的硬笔。目前市场有进口的日本产金笔、银笔,笔杆里装有金色、银色液体.书写流畅。适于行草书。写在瓷砖上稍后即干,不怕潮湿、水泡,易于保存,具有很强的收藏价值。当然所用瓷砖不宜过大,以15cm×20cm~E15cm×15cm为宜。砖的正面宜光洁,或单色.或带有淡雅的图案,这样写出的字华美而不失清雅.置人书房中,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具有很强的观赏性。用瓷砖书写无疑与瓷砖地面十分合拍、明快。三、墙壁悬挂。可以单幅悬挂,所用镜框大小大致以19cm×15~36cm×45cm之间为宜,不宜过小。所用材料可以是塑料的,也可以是木制或是铝合金的,力求精致。书法作品的线条应相对粗一些,以美工钢笔书写为好。用墨应相对浓一些。否则易为墙壁色所吞没。也可以多幅悬挂。分为两种:一是在大的镜框内置人多幅作品,在衬底上以一定的间隔将多幅作品并置。作品幅式可以统一,如均采用条幅,也可以不同幅式组合,如扇面和斗方或条幅与团扇,布局可以多种多样,如果安排巧妙,可以别开生面。如此可以弥补硬笔书法不适宜书写、悬挂大幅作品的不足。二是在较窄的墙面上竖向悬挂2~3个,或以正方形悬挂4个置入单幅作品的小镜框.排列方式可视情况而定;可以起补壁之效.亦具点睛之妙;在大面积的墙壁上则可以安排更多的镜框,可以两行,也可以三行。现代西方室内小幅绘画装饰多采用这种方式,可以借鉴。如果将书写好的瓷砖嵌入墙壁的瓷砖中,则相得益彰,尤其适合潮湿不适宜用艺术品装饰的地方。四、床头装饰。可以将书法作品放入20cm×14cm以下的镜框或相架内.置于床头柜上。相架或镜框亦以小巧玲珑为特色,力求新颖、精致。相架或镜框可为暖色调,给人以温馨之感。同时也可以将纵式书写的75cm×32cm左右的行草书作直接横展在距床面60cm高左右的床边墙壁上。如果书作具有阳刚之气.则又可在小巧玲珑之中表现出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引入遐思。

硬笔书法因自身的特点而能与现代室内装饰达到完美的结合,前文所列,漏万挂一而已。它不但装饰形式灵活多变,书写内容也可以变化多样,既可以是诗词。也可以是格言警句,可长可短。主人既可以品味硬笔书法别致的美,也可以寄寓情思于其上,抑或从中获得警策与勉励。同时它书写方便.可以随主人心境的变化随时更换,因而拉近了作品与主人的距离。又由于书法作品是我们所熟悉的硬笔(主要是钢笔,包括美工钢笔)所书,而写好硬笔字是每个人的愿望.这就更增加了它的亲和力,容易为大众所接受。又因为硬笔书法作品价格相对低一些,装饰方便等优点,也将使它受到买主的欢迎。

同时,它对硬笔书法的发展也将产生深远的影响。硬笔书法与室内装饰的结合标志着硬笔书法的玩赏化,如此便可逐步使它摆脱以实用为主的局面,从而大大提高硬笔书法的品位。艺术史,尤其现代艺术史表明,创作工具与材料的发展可以影响艺术的创新,而装饰的要求与展示方式也可以促进艺术形式的变化。一方面,一种新的艺术诞生后,它会寻找与之相适应的装饰与展示方式;另一方面展示与装饰方式也会促使艺术自身变化,例如现代的展览机制和装饰强调视觉冲击力,催生了“现代书法”.而现代居室也适合用“现代书法”来装饰,以给人以简洁明快之感。硬笔书法虽小,但在简洁明快这一点上与“现代书法”又有相通之处,但相形之下硬书更强调温情——一种与主人形影不离、相伴相依的温馨,它在室内装饰上几乎无处不在。我们已隐约感觉到室内装饰对硬笔书法发展的拉动作用,从书写材料到书写工具,直至硬笔书法自身。

硬笔书法进入室内装饰意味着作为“昔时王谢堂前燕”的精英艺术变为“飞人寻常百姓家”的大众艺术。由于硬笔书法书写快捷、创作简便.书法家很容易在短时间内创作大量作品,这样它便易于普及,从而真正成为服务大众的艺术。这对提高大众的文化品位,促进精神文明建设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其作用甚至超过毛笔书法。本来毛笔书法所面对的就是少数人,尽管现代展厅使观众空前增加,但事实上它对大多数人已没有亲和力。

由于与生活的疏离了大都分人对笔变得已经陌生,对毛笔书法已丧失兴趣,甚至不再关心。孟子曾问齐宣王:“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答日:“不若与人。”又问:“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答日:“不若与众”(《孟子?梁惠王章句下》)。在某种意义上讲,提高大众的文化品位,远比提高少数人的文化品位重要。

硬笔书法进入室内装饰是硬笔书法市场形成的标志之一。需求产生创造,它可以激发发明家的灵感,同样也可以激发艺术家的灵感。清代中期扬州以及晚清上海的市场繁荣与需求曾造就绘画上的以“扬州八怪”为代表的“扬州画派”和“海派”,二者均“开拓了文人画的新途径”。我们有理由相信,市场也将成为硬笔书法发展的强大推动力并激发出新的表现形式。这一点应引起我们的注意。走向市场后.硬笔书法会产生我们预料不到的变化,也许仅仅闭门临帖或冥思硬笔书法创新之路是无济于事的。艺术是寂寞之道,虽然市场不决定艺术品位的高下.但是没有知音与市场的艺术家毕竟是悲哀的,除非他孤芳自赏,“自己哄自己玩儿”。当然,市场是热闹的,鱼龙混杂,使人心浮气躁。为一时之利而无视艺术本身水平的提高。市场有情也无情,它呼唤精品,保护精品,优胜劣汰的机制终将会把残次品淘汰出局。总之,有了市场.硬笔书法将不会寂寞。

原载《中国钢笔书法》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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